眾人沉默了片刻,跟著紛紛提問:
“五爺,你從哪兒弄來的?渠道可靠么?”
“這么稀罕的寶貝,你什么時候得來的,怎么從來沒聽你說過啊。”
“就一塊布片么,還有別的么?”
若是有完整的血散內經,那價格就更不一般了。
麻五爺微微一笑,說:“既然幾位大師傅都看出此物的真偽,我們就閑話少說了。按照黑市的規矩,東西不問出處,只看價值。這個東西,起步價是一萬兩。”
坐在人群中的阿柔冷哼道:“相公,你讓他賣多少錢的?”
“大概一萬兩。”
“他起步價就是一萬,這家伙可夠黑的。”
“生意人嘛,都這樣,何況還是黑市。”
有人叫嚷起來:“我出一萬!”
“呸,一萬算個屁啊,我出三萬!”
“何老板,你這是抬杠啊,一下出到三萬,這不是讓我下不來臺么?”
“沒辦法,爺有錢,燒的慌。怎么著?你出個五萬?”
“我出六萬!”
慢慢喊去吧,這塊破布片,不知道能有多少價格呢。
在這些人喊價的空隙,林楓眼睛在人群里搜索,尋找灰袍人的身影。
這里至少三百多號人,上茶的熱氣煙熏火燎的,想藏個人太容易了。
不過,好像沒看見。
如果是一個穿著斗篷的人突然出現在這里,目標是很明顯的。
林楓沒找到那個人,也許是自己期望過高了,怎么可能第一天來,就那么容易找到呢。
他盤算著,接下來要放出風聲去,讓鬼圣門的人以為有人買下血散內經的大部分內容,跑到西域去了,必須找個西域人才行。
就在他打算離開這里的時候,阿柔踢了他一腳。
“相公,你看那邊。”
順著阿柔眼色示意的地方看過去,只見一名蓬頭長發的男子,手持長劍,剛進門,朝人群擁塞的地方過去了,接著坐了下來。
他頭發太長,看不清臉。
“怎么了?”
“他的劍,劍柄上有一個鬼臉標記。”
是么,阿柔觀察的真仔細,林楓就沒看到。
郡主阿爾納說,鬼圣門的人,就是用鬼臉標記,兵器上,還有身上都有。
但那個人的身高,并不是灰袍人。
林楓重新坐下來,側身看著對方,輕輕端起茶杯。
再次掃過去,發現那人也在喝茶,他的注意力全在麻五身上了。
“相公,咱們需要跟蹤這個人么?”
“不行,鬼圣門的人武功很高,跟蹤會被發現的,反而壞事。坐著喝茶,什么都別干,也不要刻意去看他,容易被發現。”
“那……你不是讓我也喊價的么?銀票都帶來了。”
“不急,明天再看看情況,第一天就喊價,太心急了。鬼圣門的人可不是傻子。”
大約一炷香過后,阿柔又踢了林楓一下。
他知道,那個劍客走了。
今天的事情,到此為止,他要見一見麻五爺,打算出手第二快布帛,順便,還要透露一些假消息。
有一個富商以八萬兩銀子的價格買下了那塊布帛。
之后,林楓就去樓上屋子里等著了。
麻五爺走了進來,笑嘻嘻的:“這位爺,剛才的拍賣,你都看見了吧?”
“我看見什么不重要,咱們是說定了的,我就要五千兩,多的歸你。”
能有這么好的事么。
麻五摸了一把胡須,得意道:“果然有誠信,不過你仁義,我也不能裝混蛋。這是兩萬兩,你拿著吧。”
還行,這人可交。
收好銀票之后,林楓又問道:“如果還有第二塊血散內經的布帛,你還收么?”
“你說什么?還有?!在……在哪兒?”
他激動的坐下來,好像要品嘗一頓大餐似的。
行里人該知道,剛出手一塊,第二塊的價格只會高,不會低。
眼見林楓從衣袖里拿出了另一塊布帛,和之前一樣,也是雞血染成的。
拿在手中,麻五爺捏著他的八字胡:“兄弟,你到底還有多少存貨?你不會是把原版的血散內經全給撕碎了拿出來賣吧?”
“見笑了,我的東西也從別人手里弄來的,至于怎么弄的,那就是我的事了。實話告訴你,這是從一個西域客商那里買來的,我能告訴你的就只有這么多。我手里一共還有兩塊布。”
“那……你都給我!我幫你賣,這東西絕對是別人搶著要的,明天晚上你再來,我給你五萬兩銀子!”
“明天來不了,家里有急事,三天后來。”
東西放下后,林楓就要走,但他才到門口處,麻五又開口。
“這位爺,你不怕我掉了包?”
確實,直接走人,不寫字據,的確不符合行規。
可是已經拿到了兩萬兩,早就超出林楓的預算了,也不怕了。
他笑道:“我要的是五千,你給我兩萬,我已經賺了。你若有誠信,三天后給我錢,你若沒誠信,以后有好東西,我也不會再找你了。”
這話說的通透,一點毛病也沒有。
……
城外,屋舍內。
鬼圣門將數十名弟子打散到京師城內,為了查看瘟疫的進展。
而一名回來的弟子,卻帶著意外消息。
血散內經有眉目了,還是真家伙,只是一塊碎片。
“副門主,那東西我看的真切,不會有假。”
這個男人,是鬼圣門的二當家,來京師辦事,門主就派了他負責。
他安排灰袍護法去皇宮大內,無非是要找到李繼峰,弄到血散內經。
這是個長期任務,以為用瘟疫可以把李繼峰給逼出來,沒成想,血散內經還就真的出現了。
他沉默了好一陣,說:“怎么會出現在黑市呢,還只是一塊布片。”
“已經有人花錢買來下了,不過又讓我給偷來了,副門主請過目。”
劍客從身上取出布帛,在桌面上放平。
望著上面的字跡,男人雙目雪亮,枯燥的手掌在上面擦著:“真的是血散內經……那家客棧的老板,是黑市大佬?”
“只是一處茶樓,老板叫麻五。副門主,徒侄已經讓兩個師弟看住那里了,您是不是要親自去一趟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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