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支箭,差點就射穿了蘇靜月的腦袋。
幸虧廖如蘭敏覺,第一時間趴在她身上,將她按了下去。
“主子!”
紫羅帶著廖如蘭的侍女瑩兒,跟著趴到了馬車的座椅上,焦急之中帶著驚懼。
“無事,莫要慌,如蘭,你可好?”
蘇靜月被廖如蘭壓著,額頭上出了些汗。
“我沒事。”
廖如蘭從蘇靜月的身上起來,帶著她蹲在馬車座椅擋著的空地上。
那支箭矢明晃晃的插在車壁上,箭尖冒著寒光。
馬車已經停了下來,周圍傳來打斗聲,無一不昭示,她們遇到了刺殺。
蘇靜月鎮定下來,小心翼翼的移到車門前,掀開簾子,看了看外面的情況。
馬夫脖子上中了一箭,已經倒在地上,沒了聲息。
她和如蘭帶來的侍衛,正與一批蒙面人刀劍相見,那些人一直想靠近馬車,不過被擋了下來。
打斗相當激烈,兩方交戰,都是直取性命要害,血肉齊飛。
蘇靜月看著如此血腥的場面,差點嘔出來。
但是,她馬上又鎮定了下來,這里本就是這樣。
權勢大于一切。
視人命如草芥。
她在這里的身份,和她現在在做的事情,本來就是會惹人眼紅,招惹禍害。
這里是郊外,回到主城內,需要一段時間,去銀川書院更近一些。
銀川書院有一批不小數量的護院,傅煊來時,林蘊就曾提議過,要將書院的護院一起調過來。
不過,還未來得及,京城出事,傅煊急著趕了回去。
莫非,傅煊還未死心,又派人來抓她了?
蘇靜月心事重重,未曾注意到一旁的廖如蘭,同樣面色凝重。
這是廖如蘭今年來,遭受的第三次暗殺,都是托了李玉白的福。
李玉白迎她入了府,不過兩個月,青陽王就為他聘了姜右相的嫡女,當今太后的侄孫女。
這位嬌小姐過分霸蠻,眼里揉不得沙子,又想得個好名聲,還未嫁給李玉白,刺殺給她這個側妃安排了好幾次。
不過,她也沒有過于擔心,她身邊的人可不止眼前這些侍衛。
她現在對李玉白有大用,李玉白自然不會讓她出事,在她身邊安排了一隊暗衛保護。
蘇靜月不知道實際情況,只覺得再這樣打下去,馬車都快被暗箭暗刀捅成了篩子。
一一還在家里等著她,楚辭也尚在云州,還未回來,她絕不能殞命在此。
“紫羅,你還記得去書院的路嗎?”
“主子,我知道。”
蘇靜月深吸一口氣,將簾子拉開,坐在馬車里面,拉起馬繩,撿起馬鞭對著馬屁股甩了一鞭子。
馬車轟隆隆的跑了出去,有刺客見著追了上來,又被擋住。
蘇靜月完全是破罐子破摔,死馬當活馬醫,賭了一把。
她不會駕馬車,只見過馬夫怎樣去做,動作尚不熟練,馬車也被她駕的搖搖晃晃,東倒西歪。
約半個時辰,蘇靜月駕著一輛滿是刀劍的馬車,停在了銀川書院的大門口。
剛停了下來,氣還沒順暢下來,就被圍了起來。
紫羅扶著蘇靜月下來,聲息不穩。
“快......快去請院長......我們是林家人。”
林蘊和林柏很快就趕了過來,將蘇靜月和廖如蘭帶了進去。
見著外面那輛破破爛爛的馬車,兩人也被下了一跳,見著蘇靜月沒事,才放心下來。
接下來的事情,也不用蘇靜月在擔心,有舅舅和表哥在,她會被很好的護著。
只是不知道這件事究竟是誰而為,又是誰要害他們。
蘇靜月想著經歷此事,如蘭會再多留幾天,沒想到她連夜就要回青州。
再三勸阻,如蘭也不愿意留下來,蘇靜月只得委托羅大哥,派些人手保護她。
又讓紫羅從蘭雅院里,出一部分銀子,發給今日受傷或......失去性命的侍衛車夫家人。
若有困難,商行也需幫上一把。
到傍晚的時間,林柏才帶著蘇靜月和林蘊回了林府。
三人去了知州府一趟,遇刺這件事不算小,自是該報官。
姜淑儀看著三人這么晚才回來,對著林柏埋怨了幾句。
三人守口如瓶,沒有讓姜淑儀知道,除了不想讓她擔心之外,還有一個原因是她太能嘮叨了。
蘇靜月帶著紫羅,回到蘭雅院時,燕娘正在給一一喂水蒸蛋。
昭昭、明明、阿離圍著他看,五月也趴在旁邊,小團子被雪青抱在懷里,抿緊了嘴,就是不吃。
看見蘇靜月回來,癟了癟嘴,哇哇大哭起來。
蘇靜月早在外面的宅子里,換了一身干凈的衣裳。
今日一天的擔驚受怕,在看見一一之后,才感覺一直懸著的心,落到了實地。
“今日就不吃輔食了,今晚我自己喂他。”
蘇靜月從雪青手里接過胖兒子,用手帕擦了擦他臉上的淚珠,親了親兒子的小臉。
一一整天沒見著娘親,依賴的抱著娘親的脖子,頭也靠在娘親的肩膀上。
蘇靜月抱著他坐下來,隨意的問了問昭昭三人,今日發生的趣事。
這是他們每日都會聊到的事情,一家人都有事情做,明明住在一間院子里,但幾乎只有晚上才會碰的到。
蘇靜月想盡可能的,多關心他們,他們才是這個家最重要的。
“我們甲班今日又來了一個新同學。”
說到有趣的事,明明永遠是最積極的。
“是上個月考上來的?”蘇靜月笑著問。
他們童學館每月都有一次等級考試,前三十名能進甲字班。
若是成績跌了出去,就會被踢出去,要想再進去,就只能下個月考試,再考進前三十名。
明明和阿離倒是沒給林蘊跌臉,每次都是名列前茅。
“嗯嗯,但是他今日在課上睡覺,被夫子提了出去罰站,結果那小子說了句,夫子的課太無聊,他聽不進去。”
明明手舞足蹈的跟蘇靜月形容,他們童學館的夫子們都很固執,不過沒有學生敢頂撞他們。
“我也覺得夫子的課有些無趣。”阿離眼睛亮亮,補充了一句。
“我與阿離也不喜歡聽,夫子每節課就是照著書念,我們都會背了,我兩在他的課上偷偷做算術。”
明明伸手扯了扯一一,想讓他轉過來,對著自己。
阿離見著明明,將他們上課不聽講,對著姐姐說了出來,一時有些無措。
蘇靜月對他笑了笑,將一一轉了過來,對著他們,打趣著說。
“要是辭哥和小刀上你們夫子的課,你們覺得,他們會怎么樣?”
明明跳起來,雙拳緊握:“哥哥上課肯定會睡覺噠!然后被夫子請出去罰站。”
蘇靜月感覺他對他哥罰站這件事,很期待。
阿離斟酌了一下:“姐夫和小刀哥哥可能會偷偷聊天。”
明明坐在他旁邊,經常會和隔著一個過道的同學說話。
昭昭拿著一朵白梔子,逗著五月,頭也不抬。
“我猜,哥哥和小刀哥哥連甲字班都進不去......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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