蘇靜月看著坐在馬車里的林蘊,松了一口氣。
她握了握傅若的手,提著油紙包,往馬車的方向跑過去。
傅煊看著消失在眼前的身影,臉色變得更加蒼白,冷著臉色上了身后的馬車。
傅若跟在他的身后,上了馬車,車門被關上,緩緩駛動起來。
見著臉色不好的哥哥,傅若自覺的找了一個離得遠的位置坐。
車廂里的氣氛太過緊繃,傅若裝作看風景,將車窗拉開一個小口子,看著外面來來往往的人。
傅煊穿著一襲玄衣,外面還披了一件黑袍,坐在馬車的主位,身姿端正。
一身黑襯的他白皙的臉更加透明,近看還有一絲病態的蒼白。
傅若不知道的是,今日上午,傅煊經歷了一場刺殺,受了不輕的傷。
他這段時間,一直在為遠在云州的父親,明里暗地的募集軍餉,用了一些得罪人的法子。
這幾個月來,暗殺從沒停過。
今日在街口碰見她們,也是偶然,不是故意。
他知道過去的傷害無法挽回,可看見兩人防備的模樣,傅煊險些繃不住,可依然怕失控的模樣,嚇到她。
傅煊有些累,喉嚨里一股黏膩上涌,一絲血跡從蒼白的嘴角溢出,身子也往后倒去。
“哥哥,哥哥!”
傅若大驚失色,連忙過去扶起傅煊,觸了觸他的鼻息。
有侍從進來,隨后馬車以一種飛快的速度,往鎮國公府的方向駛去……….
與他們這邊的情況不同,林家的馬車里一片和諧。
蘇靜月一進馬車,才發現林蘊將一一、昭昭、明明和阿離都帶了出來。
睡醒不見娘親的一一,現下見著娘親,癟著嘴抱著阿離,圓乎乎的眸子里,全是被娘親拋棄的委屈。
蘇靜月看著小人精似的兒子,有些心虛,她拆開油紙包,將打包的小食擺在桌子上。
有小酥肉、南瓜餅、芋泥糯米丸子、還有糖葫蘆。
蘇靜月拿起糖葫蘆分給大家,每個人手里都有一根紅彤彤的糖葫蘆。
一一見著大家都有,看著舅舅手里拿著的糖葫蘆,雙手握著阿離的手拉近,伸出舌頭去舔。
阿離怕戳著他,橫著糖葫蘆給他吃。
“寶寶,娘親這里也有呢,都給一一。”
“啊啊啊哇嗚!”
一一見著她手里的糖葫蘆,看了看舅舅,咿咿呀呀,不清晰的說些誰也聽不懂的語調,雙手往娘親的方向伸。
蘇靜月從阿離手中接過兒子,在他臉上么了么,拿著糖葫蘆給他舔。
“小心些吃,別戳著了。”
蘇靜月一邊喂一一,一邊叮囑昭昭他們。
林蘊和他們相處,也十分放松,將衣袖挽上去,舉止端方的捏起一個芋泥糯米團子,往嘴里送去。
“今日怎么遇到他了?傅煊上午剛被捅了一刀。”
“我與若若出去玩,不知道他在那。”
蘇靜月的動作一頓,隨后想到這好像不是自己管的,無所謂的喂一一吃糖葫蘆。
一一坐在娘親腿上,雙手握著蘇靜月的手腕,粉嫩的唇瓣嘟起圓狀,嘬著糖葫蘆,發出吧唧吧唧的聲音。
昭昭拿著他的口水巾,替他擦擦嘴角的糖水漬,一板一眼的教導小侄兒。
“一一,不可以吧唧嘴喔。”
一一放開娘親的手,將糖葫蘆推開,舔了舔嘴,對著昭昭咿咿呀呀,又伸手去夠桌子上的其他吃食。
這副“不受管教”的模樣,把其他人都逗笑了。
桌子上的東西,一一都不能吃,蘇靜月將他抱回來固定在腿上。
小團子拿了半天,拿不住,回頭去找糖葫蘆,也沒發現,委屈巴巴的哭了起來。
蘇靜月沒想給他吃太多,早就吃了他的糖葫蘆。
見著兒子哭了,做娘的沒有一點歉意,將兒子轉過來,和他做鬼臉游戲,逗笑了小團子。
回自己的院子之前,蘇靜月將今天在鋪子里的事情,告訴了林蘊。
林蘊點點頭,知道如何去做。
第二天,戶部尚書之女在安然坊一擲千金為自己購置首飾的消息,傳遍了京中的大街小巷。
許多人感嘆朝廷的大官真是有錢,流言也越傳越烈,羅迎春買首飾的錢從五千兩白銀,變成了五千兩黃金。
白銀和黃金,之間的差距可就大的去了。
羅迎春在家急出了一臉痘,嘴邊都冒出了一排燎泡,她爹回來一定會打死她的。
昨日首飾一到,她后娘幫著給了錢,晚上她爹回來,不僅罰她跪了祠堂,還禁了她的足。
那五套首飾也沒有落在她的手里,都讓她后娘收了起來。
她不是后娘的親女兒,那么好的首飾,以后肯定不會留給她。
羅迎春沒想到的是,戶部尚書今日上朝時,就被御史彈劾生活奢靡。
皇上見他的眼神都變了,他沒想到手底下的人,這么有錢。
這么有錢,不送點出來用用?
為云州籌集軍餉的關鍵時刻,戶部尚書因為有個笨女兒,做了第一個炮灰。
為表忠心,戶部尚書含淚為云州捐款五萬兩白銀,幾乎用盡了家財,連褲子都要掉了。
其余官員也都恨透了他,人家捐了,你不得跟著捐?
一時之間,戶部尚書成了眾矢之的,被暗下穿了不少小鞋。
三天不過,羅迎春被一輛不起眼的馬車,送回了鄉下老家祖宅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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