秦老夫人怔了下，而后問：“提前做手術？”
“嗯。”
之后秦老夫人便不說話了。
沈云霧在旁邊看著，想了想，出聲道：“奶奶，手術聽著雖然嚇人，但其實過程沒有那么可怕，到時候您只需要睡一覺，醒來就會發現自己病好啦。”
她說這話的時候，語氣輕快，還帶著點俏皮。
秦夜都忍不住看了她一眼。
她最近許久都沒有這種神采飛揚的模樣了。
大概是她身上的情緒感染了秦老夫人，秦老夫人又笑起來，“你就知道逗我開心。”
“哪有，奶奶，我說的都是真的，您不信的話，明天可以問問醫生嘛。”
“好了好了，知道你這丫頭擔心我，奶奶不怕。”
從療養院出來的時候，已經是夜里八點。
本來沈云霧想再多陪陪她，但是秦老夫人必須得休息了，所以他們二人只能離開。
感情好到無與倫比的兩個人，出病房的時候都膩在一起，直到走出一段距離，沈云霧才面無表情地松開他的手。
她松開手，秦夜臉上的表情也沉下來。
之后沈云霧對秦夜說：“你先走吧。”
聽言，秦夜擰起眉：“你還要做什么？”
“我要去拿一下奶奶最近的數據。”
秦夜：“我陪你。”
沈云霧錯愕，而后搖頭：“不用，我一個人去就行。”
“你是希望明天一大早，整個療養院的人都在傳我大半夜拋棄你自己先離開么？”
沈云霧：“……”
沉默片刻，沈云霧同意讓秦夜跟上。
兩人一起去拿了秦老夫人的數據，護工給了她厚厚的一疊，沈云霧接過以后小心收好。
“謝謝。”
“不用客氣少夫人，你們是要走了么？”
“嗯。”
“那注意安全。”
“好，謝謝。”
二人出來之后，秦夜看著她手上那厚厚的一疊，“怎么了？”
這件事情本來就秦老夫人有關，所以沈云霧也直接將自己的想法跟秦夜說了。
等她說完，秦夜抿了抿薄唇，看了她一眼。
“你對奶奶，倒是上心。”
聽言，沈云霧一頓，而后道：“我對奶奶上心，并不是因為你。”
“……”
秦夜無語了下，之后說：“我說因為我了么？你為什么處處針對我？”
他輕描淡寫，沈云霧也不以為然。
“我針對你了么？解釋一下而已。”
她語氣平和，完全沒有要和他吵架的樣子，搞得秦夜很無力。
“走吧，回去了。”
沈云霧提醒道，秦夜這才跟上去。
等走到了外面，秦家司機的車已經停在大門口了。
沈云霧看向秦夜：“你的車沒叫來？”
秦夜：“？”
他疑惑地看向沈云霧，“什么意思？”
秦家司機的車，他不能坐？
聽言，沈云霧這才‘善意’地提醒道：“你不是說，你不回家住么？我以為你會叫車。”
昨天晚上嘴炮完，今天就后悔，并且想趁著這個機會下臺階的秦夜：“……”
誰知道沈云霧會直接把臺階給搬走，讓他想下都不能下。
沈云霧微微一笑，“那我就先走了。”
說完，她拉開車門坐了進去，砰的一聲關上門之后讓司機開車。
司機：“……”
他的雇主還沒上車呢。
司機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站在車窗外，面色布滿陰沉的秦夜，小聲地詢問道：“太太，先生他……”
“他有事，不上車，我們走吧。”
司機哪敢說話，但是也不敢開車，雖然秦夜是他的雇主，但是他也明白，坐在后面的是秦夜的妻子，他們先生平時耳根極軟，對沈云霧又特好，大多數都是沈云霧拿主意。
他是哪個都不敢得罪。
下一秒，車門突然毫無預警地被打開，秦夜俯身坐了進來。
沈云霧看向他。
秦夜雙腿交疊，目光冰冷地看著前面的司機，“開車。”
他聲音冷漠，充滿涼意，司機不敢再停留，一溜煙將車開出去。
車內的氣氛陷入了詭異之中，沈云霧本來以為自己那樣說，他應該不會再上車，沒想到……
不過她也懶得理會，反正話是他自己說出去的，就算打臉，那也是打他自己的臉。
丟人的是他，不是自己。
沈云霧索性在車里翻出打印的數據表來看。
她不跟秦夜說話，秦夜也沒有開口，車里就只剩下沈云霧翻動紙頁的聲音。
許久，秦夜忍不住看向她。
并不算明亮的車內，沈云霧垂著眼簾翻動紙頁，卷而翹的睫毛因為她眼睛的眨動而跟著上下晃動。
她很專心，也沒有任何要和他說話的意思。
秦夜終于沒忍住，開口道：“奶奶的情況有異常？”
沈云霧翻動紙頁的動作一頓。
這副模樣讓秦夜皺起眉：“怎么？我連奶奶的情況都不能問？”
聽言，沈云霧抿唇，用‘你沒事吧’的眼神看了他一眼，緊接著道：“當然不是。”
下一秒，沈云霧便將手中的紙張全部遞給了秦夜。
表情完全就是一副，你自己看吧，別煩我。
秦夜：“……”
瞬間就無語住了。
不過他還是將紙張接了過來，因為有關于奶奶的病情，所以秦夜也看得認真。
起初，他還因為沈云霧的表情而有些心不在焉，可是看著看著，他也逐漸入神，沒有心思再去管外界的東西。
等他看完以后，便隨口跟沈云霧搭話。
“奶奶的飲食數據和睡眠數據有了細微的變化。”
“嗯。”提起這個，沈云霧倒也不和他鬧別扭，答得很快，并且還跟他解釋說：“不過我問過療養院里的人，他們的意思是，數據變化太小，屬于正常范圍內。”
“正常范圍內么？”秦夜抿了抿薄唇，重復了一下她的話。
片刻后，他將數據收起來還給沈云霧。
“既然療養院的人沒發現，你是怎么發現的？”
“因為我感覺到了奶奶情緒幼小的變化。”說完，像是怕秦夜不能理解似的，所以沈云霧又添了一句，“我比較敏感，所以能感覺到，這么說你明白吧？”
秦夜聽言，掀了下眼眸看了她一眼。
沈云霧沒注意到他的眼神，又說：“當然，這只是我個人的感覺而已，不一定準確。”
“既然拿到手的數據有了變化，那就說明你的感覺沒出錯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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