大概是沒有想到會是這樣的回答。
工作人員看了看沈云霧，又看了看秦夜，然后小心翼翼地問他：“那這位先生的意思呢？”
剛才問的時候，她分明看見了男人眼中的期許。
然而，男人這下連眼皮都未抬一下，聲音冷冷清清。
“照她說的做。”
完了，看來這對應該是勸不住了。
她沒再說什么，沉默著給他們倆辦理離婚手續。
砰砰！
蓋完章，兩本離婚證被推到她們面前。
沈云霧和秦夜站在那里，都怔怔地看著那本離婚證發呆了許久，之后各自拿了各自的。
然后，離開民政局。
一出民政局，沈云霧便感覺冬日的寒風撲面而來，將她的長發吹起，刮在臉上像刀子一樣疼。
離婚證被她捏在手中，而后她對秦夜抬起另一只手，聲音平靜。
“謝謝你這些年的照顧。”
“你自由了。”
秦夜并沒有跟她握手，甚至都沒有看她一眼，只丟了那一句話便離開了。
獨留下沈云霧站在原地。
民政局門口的風似乎變得格外喧囂。
沈云霧柔軟的青絲被寒風吹得胡亂飛舞，甚至還有的拍打在她的臉上，帶著濕氣和涼意。
不知不覺間，沈云霧已經淚流滿面。
眼淚就像開了閘的水龍頭，不受控制地往下流淌。
這些日子她已經做足了心理準備，原本以為自己已經不在乎了，可是真的到了這個時候，沈云霧的心好像還是被人掏了一個窟窿似的。
這種感覺令她有些喘不上氣。
民政局的人來來往往，有歡天喜地來結婚的，也有喪著個臉來離婚的，像沈云霧這樣哭成淚人的也很常見。
佳侶成怨偶的不在少數，但就算是離婚了，想到那些曾經的美好與過往總是還會潸然淚下。
所以像她這樣站在民政局門口哭的人，并不奇怪。
只是她太好看了，穿著白色大衣，長發披肩，膚色如雪，哭的時候眼睛和臉頰都紅紅的，顯得她整個人精致卻又易碎。
所以過往的人都忍不住朝她多看了幾眼。
周雙雙給她打電話過來的時候。
沈云霧在電話里頭哭得上氣不接下氣。
“嗯……離，離婚了，剛離。”
周雙雙本來還在工作，聽見她哭成這樣，馬上連班都不上了，立即去跟老板請假了。
“云霧小寶貝，你別哭了，你現在在哪兒？我馬上過來找你。”
沈云霧還站在原地，沒有挪動位置。
“我在民政局門口。”
“好好，天氣這么冷，你先去旁邊找個暖和的地方待著，我現在馬上過來。”
掛了電話以后，周雙雙便火急火燎地跑去跟老板請假了。
而站在原地的沈云霧，并沒有聽從周雙雙的話而離開去找個暖和的地方。
此時的她腳就像灌了沿般沉重，不是她不想走，而是她自己根本邁不動腳步。
沈云霧站在原地，覺得大概只有等周雙雙過來了自己才會走動了。
也不知自己站了多久，突然一個人影行至她旁邊。
沈云霧聽見聲響，抬起頭朝來人看去。
淚眼朦朧中，出現在眼前的人影修長清瘦，可惜她看不清來人是誰。
但是她確定不是周雙雙之后，她便又重新垂下眼眸。
幾秒鐘后，一件寬大溫暖的外套突然披到了她的身上，緊隨響起的，還有一聲謂嘆。
“哭成這樣，就那么喜歡他么？”
這是……墨白的聲音。
沈云霧重新抬起頭淚眼朦朧地看著對方，抽泣著道：“我還以為是，陌生人。”
聽言，墨白輕聲地笑：“陌生人可沒這么好心給你穿外套。”
說完，墨白從口袋里取出帕子，動作輕柔地替她拭掉眼淚。
眼淚擦掉之后，眼前變得清晰起來，沈云霧看清了墨白的臉，他眼里有著濃濃的擔憂，唇角和下巴還有些淤青與破皮，是挨了秦夜拳頭的痕跡。
沒多久，她的眼前又變得模糊起來。
是剛擦掉的眼淚又重新流出來了。
一個人的時候還好，現在有墨白在她面前，沈云霧總是覺得很不好意思。
一邊哭一邊對墨白道：“對不起，我好像……暫時沒有辦法控制我自己。”
墨白眼底劃過一抹異樣，繼續溫柔且無聲地替她擦拭著眼淚。
可惜她的眼淚干了又有，很快，墨白取出來的那張帕子就已經全被打濕。
天氣冷了，被打濕的帕子握在手中又冰又冷。
墨白忍不住道：“天氣太冷了，去我車上？”
沈云霧還在默默地流淚，并沒有回答他去還是不去。
看她這副樣子，墨白本來想抱她，但又害怕她會因此而受到驚嚇，最后只好隔著衣服攬著好的肩膀：“走。”
被他帶動著，沈云霧的步子終于邁了出來。
不過只邁了一步，她的腳就疼得不行。
大概是站得太久了，腳麻了。
差點摔下去，幸好墨白反應及時地扶住了她。
“怎么了？”墨白關切地詢問道。
問完，見沈云霧還在流淚，索性提前說：“算了，你別開口了，我帶你上去，不過你腳麻了，我可能要冒犯一下。”
話落，墨白直接將她打橫抱了起來。
幾分鐘后，終于折騰上車。
坐下來找好姿勢之后，沈云霧才感覺腳沒那么難受了。
“應該是你在寒風中站了太久，才會腳麻。”
或許是吧，站得太久有關系，太冷也有關系。
沈云霧沒有答話，車上的暖氣很足，溫度很高，她上來以后整個人都舒坦了好多。
只是她的情緒還是有些難以控制。
墨白看她這副樣子，只能輕聲道：“別哭了，就算是傷心難過，也該控制一下自己的情緒，別忘了你現在懷孕了。”
本來還在抽泣著的沈云霧，聽了墨白的話以后，瞬間停止了動作。
是啊，她現在懷孕了，可不能再像以前那么任性了。
她要是傷心難過，一直哭的話，肚子里的寶寶肯定也會不舒服的。
想到這里，沈云霧趕緊伸手擦掉臉上的眼淚，靠在座位上平復自己的情緒。
可是眼淚還是有些控制不住，最后沈云霧索性只能閉上眼睛休息。
最后，等到她情緒平復下來，同時也睡著了。
聽著她均勻的呼吸聲，墨白盯著她雪白的臉頰，再次拭去她眼角的晶瑩，低啞著嗓音道：“如果你愿意分點目光給我就好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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