如果他的臉色不那么蒼白，對她不是那么抗拒，可能她就不會懷疑了。
但是現在的秦夜，肢體動作處處透著奇怪，包括他的助理李木亭。
思及此，沈云霧抿了抿唇，而后道：“我坐哪兒憑什么由你決定？別忘了，這是交易，我就要坐后面。”
說完，沈云霧根本不顧秦夜的反對，直接坐進了車里。
平靜。
在她坐進去之后，李木亭偷偷地看了秦夜一眼，而后挑了挑眉，小聲道：“秦總，那要不就這樣吧？”
秦夜沒開口，但臉色很臭。
沈云霧卻直接搶在他前面開口道：“李特助，走吧。”
“好吧。”
車子開出去之后，沈云霧觀察著隔壁秦夜的動靜，沒想到他卻卻直接遠離她靠在車窗邊，只留給她一個后腦勺。
這下好了，沈云霧完全看不到他臉上任何細微的表情。
本來她還想通過臉上細微的動作看看他是不是胃病發作的，現在是徹底看不到了。
不過，都養了這好幾天了，應該不至于吧？
抵達機場的時候，沈云霧接到了墨白打來的電話。
“你要回南城？”
盡管墨白已經極力克制著自己，但沈云霧還是隔著手機聽到了他的喘息聲。
像是劇跑之后停下來，還沒平復好就給她打電話了。
沈云霧聽出來了，不動聲色地道：“嗯，回去一趟，明天回來。”
邊上的秦夜見她接電話，眉心不悅地蹙起來。
手機那頭沉寂了許久，才重新響起墨白的聲音，“你和他一起去？”
“嗯。”
墨白又安靜下來。
“云霧，我能問理由嗎？”
沈云霧也沒有回頭，直接就道：“我有重要的事情要回南城一趟。”
她沒有說清楚是什么事情，墨白便明白她的意思了。
“好，那你注意安全，回來的時候我去接你。”
沈云霧想都沒想，便拒絕了。
“不用了，我這邊自己到了以后就回公司，你不用特意來接我。”
“為什么你總在拒絕我？”
墨白的呼吸已經平靜了幾分，“現在我連表現的機會都沒有了嗎？”
沈云霧抿了抿唇，覺得自己的呼吸有些困難。
“不是這樣的，我只是……”
“就這樣說定了，你買到回來的航班之后，把航班號發給我，我明天過去接你。”
他的態度很強硬，沈云霧一時之間也不知道再說什么，片刻后墨白掛斷了她的電話。
聽著手機里傳來的忙音，沈云霧有些恍惚。
這是他第一次掛斷自己的電話，大概是因為自己要和秦夜去南城，所以才氣成這樣的吧？
可是，她必須和秦夜一起回南城。
如果只是她一個人去的話，她連奶奶在哪個墓地都不知道。
想到這里，沈云霧收起手機往回走。
剛走近，便聽見秦夜的陰陽怪氣：“這么舍不得，怎么不讓他一起來？”
聽言，沈云霧臉色一變，張嘴想說什么，秦夜已經直接走了。
“沈小姐，我們也走吧。”
因為是分開訂票，沈云霧為了避開秦夜，所以訂的是經濟艙票。
果然，要登機的時候，秦夜發現她訂的是經濟倉的票，瞬間冷笑出聲。
“怎么，怕去頭等艙我會對你做什么？”
沈云霧冷靜地將票收起來，“我只是想省點錢，你也知道我現在在開公司。”
這話說得秦夜眉頭都蹙了起來。
“不是都給你投資了嗎？”
“是投資了，但是公司還沒有進入盈利狀態。”
秦夜：“……”
她倒是把理由什么的，都找好了。
片刻后，秦夜嗤笑道：“也好。”
之后他便不跟她說話了，坐在椅子上閉著眼睛，臉色很難看，薄唇也很蒼白。
如果不是因為賭氣，其實她也不會今天就趕回南城。
他還沒有恢復好，就讓他這樣跟著自己去趕路，想必也很痛苦。
算了，讓他長點記性也好。
他們是頭等艙，所以有提前登機的特權。
沈云霧沒有，只好去排隊。
兩方人馬分開行動。
李木亭跟在秦夜身后，感覺他身上的戾氣重得都快能創死人了，便提議道：“秦總您放心，等晚點上飛機，我就跟沈小姐換座位。”
然而，秦夜的臉色還是很臭。
李木亭安慰他，“秦總，其實沈小姐買經濟艙的票更好，如果她也買頭等艙的票，那勢必不會跟您買在一起的座位。但是我能啊，等我跟她把座位一換，她就坐在您旁邊了，近距離相處，不是更好？”
說來說去，秦夜竟然被說服了。
他深深地看了李木亭一眼。
就在李木亭以為他會對自己產生不滿的時候，秦夜輕咳了一聲：“做得不錯，但你得把人先勸過來。”
“秦總您放心吧，我自有辦法。”
雖然有了李木亭的保證，秦夜也還不是太放心，但心口沒有上飛機前那么堵了。
他病未全好，就算可以提前出院，但大概五臟六腑與情緒相連，不安與憤怒的情緒讓他的胃似乎又加劇疼痛起來。
下午她發消息過來的，秦夜正把藥吃完沒多久，出門的時候他的后背甚至出了一層冷汗。
幸好是穿得多的冬天，所以她什么都看不到。
這一路過來，也干得差不多了，但秦夜的體溫也有所下降，空蕩的胃里也有些不太舒服。
李木亭不在，直接去登機口那邊等著沈云霧了。
秦夜在自己的位置上沒坐多久，沈云霧便過來了。
她走到秦夜身邊的位置上，見他站腿囂張地往前擱在那兒，再看看他里面的座位，便踢了一下他的腳。
“讓我進去。”
秦夜抿唇，“你怎么過來了？”
沈云霧反睨著他：“我過來不行么？”
秦夜沉默著，似乎并沒有要讓她進去的意思。
直到空姐走過來，奇異的目光投在沈云霧身上：“女士，飛機很快就要起飛了，請您回到您的座位上。”
之后空姐看見秦夜，又瞧見了他擱擋在過道的腿，感覺到了什么，便對沈云霧道：“女士，可以讓我看看您的票嗎？”
她的話音剛落，秦夜便伸手扣住了沈云霧的手腕，收起長腿的同時將她拉到了身邊的位置坐下。
“她跟我一起的。”
空姐見秦夜緊緊地握著對方的手，瞬間明白了什么。
原來是小情侶鬧別扭么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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