掛了電話后，沈云霧將手機放到旁邊。
她該睡覺了。
至于她今天想起來的事情，得想辦法去佐證，否則僅憑她三言兩語，根本不會讓別人信服她。
畢竟……都過去這么多年的事情了，而且現在要怎么佐證也是一個問題。
沈云霧躺下來，卻絲毫沒有一點睡意，腦子里全是好不容易復蘇的那些畫面。
越想，她只覺得心頭堵得更厲害。
當年因為江楚楚救了秦夜的事情，所以秦夜總是對她格外不同，本來幼時只有他們二人在一起玩，后來加入了一個江楚楚。
她大多數時間里，都是在吃醋的狀態。
離譜的時候，她甚至會幻想，如果救他的人是自己就好了。
可是沒想到，原來救了他的人真的是自己，只不過當時被江楚楚冒領了而已。
冒領……
沈云霧好看的眼眸微微瞇了起來。
當時她把秦夜救回岸上好，江楚楚沒有拉她一把，還在她被河水沖走之前認領了她的功勞。
也就是說，她明知道自己在水下，明知道自己被河水沖走不見了，卻并沒有叫人來救自己，也沒有告訴任何人自己被河水沖走的事情……
細細想來，沈云霧只覺得自己的后背出了一層密密麻麻的冷汗。
就江楚楚這種心思，在沈家破產之后，她的出手相助，是不是也別有目的？
沈云霧想得出神，恍惚間好像聽見自己的手機在震動。
等她回過神之后，拿起來發現是秦夜打過來的。
都過了這么久了，他怎么又給自己打電話了？
因為實在沒什么可說，所以沈云霧就這樣平靜地看著來電顯示不接，等到他結束。
這會兒都這么晚了，一個不接，他應該是不會再接第二個了。
鈴聲結束之后，秦夜果然沒有再打電話過來，但她卻收到了他的一條消息。
“我知道你還沒睡，我就在門外。”
看到這條消息以后，沈云霧愣住，沒想到秦夜居然會在門外。
所以他隔了這么久才打電話過來，是因為他剛才在趕路？
思及此，沈云霧微蹙起眉，自己僅僅只是打了一個電話，還都告訴他打錯了，他還要跑過來么？
沈云霧本來不想搭理他，但想到他此刻應該就傻傻地站在門外，還是起身下床給自己披了個外套，然后走到玄關處。
果然，通過監控，沈云霧看見了一道修長清瘦的身影，這會兒正站在她家的門口。
他安靜地站在那等待著，時不時看著手機。
沈云霧看了半晌，給他發短信。
“我睡下了。”
她的消息剛發出去，便看見那邊的秦夜拿出來看了一眼，看見她的消息之后良久都沒有動作。
許久，才又重新拿起來回復。
“那見一面？”
沈云霧：“……”
她都說睡下了，他還要跟她見面？
這要是換作旁人，沈云霧真的會報警的心都有。
下一秒，她看見秦夜又發了消息過來。
“我知道你在。”
沈云霧：“……”
無奈，她只好走過去拉開門。
聽見聲響，秦夜抬起頭，眉尾因看見了她而微微翹了起來，一副我沒猜錯的表情。
沈云霧剛要開口說話，秦夜便邁步走了進來，順著自己的力道還把門給關上了。
而他的步子也往前進了幾分，直接將她欺在玄關的墻壁上。
“你找我？”
秦夜的嗓音低啞，眼神也幽深無比，在這寂靜的夜里像狼尋到了獵物一般。
沈云霧：“……”
莫名就感覺到他得寸進尺了，像昨天晚上之前，他對自己還是不敢這樣的。
還有早上，走之前居然還在她的額頭親了下。
思及此，沈云霧伸手推開他，“你干什么？我不是說了，我是打錯了么？”
“不信。”秦夜直接扣住她的手指，克制著自己說情話的沖動：“你很理智，不會在這么晚的時候打錯我的電話。”
沈云霧一頓。
“所以你打我的電話，只能是有事找我。”秦夜的聲音很輕柔：“你不想在電話里告訴我，我只好親自過來找你了。”
認識那么多年，他還是挺了解她。
沈云霧看著他抿了抿唇，卻沒說話。
秦夜看出來她的欲言又止，輕輕地挑了挑眉，“怎么，是有什么不好啟齒的？難不成……”
為了中斷他的胡思亂想，沈云霧及時打斷他的話，“別多想，我確實有事情找你。”
秦夜便馬上露出一副果然的表情。
既然都起話頭了，沈云霧索性直接道：“我說的話，你信嗎？”
“當然。”秦夜不假思索地應道。
“那，你是信江楚楚，還是信我？”
這個問題問得秦夜有些無奈，手落在她的后腦勺上，輕聲道：“說什么傻話，當然是你。”
他的回答讓沈云霧放心了些。
但凡他回答得再猶豫幾分，可能她就不想告訴他事情的真相了，反正說了也不會信。
但是他現在的反應，看起來還挺讓人滿意。
不過她還是沒有輕易放松警惕，別看他現在說相信她，但接下來她說的事情那么重要，不見得他到時候還會相信。
“如果我告訴你，當初你落水之后，救你的人不是江楚楚，你還會相信我么？”
果然，在她問出來這個問題之后，秦夜微微一怔，之后他狹長的眼眸微微瞇了起來。
“你不信？”沈云霧臉上的表情肉眼可見地沉下去。
秦夜見狀，連忙否認。
“當然不是，我不是說過，你說的話我都信么？”
沈云霧卻盯緊他：“那你這是什么表情？”
秦夜嘆了口氣。
“我是想知道，如果不是江楚楚，那是誰？”
因為知道沈云霧不會騙他，所以在沈云霧說出來的時候，秦夜的心里還是震驚的。
畢竟這件事情過去很多年了，而他也一直都以為救他的人是江楚楚，原來不是？
沈云霧深吸一口氣，而后道：“是我。”
說完這兩個字，她像是怕秦夜不信一般，扭頭避開他的眼神之后道：“如果你不信的話，也不用告訴我，我不會強求你想相信，但是你現在就可以出去了，以后也別……”
她的話未說完，身前的人便俯身下來，氣息逼近她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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