回程時的飛機，和來時的飛機心情完全不同，但都算不上好。
唯一值得她慶幸的，就是不管來時還是回時，兩個孩子都在她的身邊。
李木亭接收到秦夜的消息之后，便在上飛機之前，就把關于兩個孩子的事情全部都告訴了秦氏夫婦。
秦氏夫婦得知之后，震驚了很長時間，也沉默了很長時間，最后說：“我們馬上回來，你們幾點的航班，到時候我們去接機。”
李木亭把秦氏夫婦說的這些話轉告給沈云霧之后，沈云霧有一點點尷尬。
因為她和他們也是很久沒見了，想到自己離開的這五年，到時候再見面，也不知道該怎么相處才好。
李木亭并不知道她在想什么，只能看她的表情猜測，見她似乎并不歡喜，便小心翼翼地問道：“沈小姐，我們秦總說了，如果您感到任何不適或者是有任何擔心的話，可以隨時告知我，這件事情也可以隨時中止。”
聽言，沈云霧有些詫異地看向李木亭。
“隨時中止？”
李木亭點頭。
“是的。”
“你不都告知他們了嗎？”
沒說之前，隨時中止無傷大雅，可這都說出去的，要怎么中止？平白讓人家失望嗎？
“是啊。”
李木亭點頭，“但是我們秦總說了，一切要以沈小姐的感覺為主，如果這讓沈小姐擔心或者不舒服，就可以隨時中止，所有的決定權都在您手上。沈小姐也不用擔心后續的事情，這些我都會處理好。”
沒想到，他說的那些都是真的。
思及此，沈云霧紅唇翹起一個弧度，淡淡地笑了笑：“沒有什么不舒服的，只是在想上次見面是五年前了，五年過去了，有點不知道怎么面對他們，和他們相處。”
沒想到居然得到的會是這個回答，李木亭替秦夜欣喜之外，又趕緊安慰道：“沈小姐您放心，先前我和秦夫人他們聯系的時候，秦夫人很關心您問了許多關您的事情呢。”
“是嗎？”
她當年不辭而別，奶奶……在她離開之后過世了，她連老人家最后一面都沒有見到。
她還以為這輩子跟這家人應該不會再有交集了，沒想到兜兜轉轉還是又要見面了。
只是現在兩個小孩子還不知道這件事情，沈云霧想了想，決定還是提前給她們說清楚。
“萌萌，年年，回國之后我們下了飛機，會有人來接我們。”
果然，兩個小家伙一聽她這么說，便立馬朝她看了過來。
“媽咪，誰要來接我們呀？”
“嗯，準確地來說，是爺爺和奶奶。”
沈云霧斟酌了下，然后將兩人的稱呼告知萌萌和年年。
“爺爺，奶奶？”
“嗯。”
沈云霧牽起兩人的小手，聲音很輕：“你們不是想讓夜幕叔叔給你們當爹地嗎？”
聽言，沈萌萌眼神一亮。
“媽咪，你答應讓夜幕叔叔讓我們的爹地啦？”
沈斯年也是有些意外，明明沒上飛機之前媽咪還沒有答應，沒想到上了飛機就改變了想法。
是發生了什么他不知道的事情嗎？
沈云霧點頭，“嗯，開心嗎？你們之前不是一直想讓他當你們的爹地么？”
“開心。”
沈萌萌歡喜地伸手想撲上來抱她，但這是在飛機上，兩人都系著安全帶呢，所以沒辦法上來。
沈云霧只能伸出手去，讓她握住自己的手表達歡喜。
“媽咪，那夜幕叔叔知道了嗎？”
他知道嗎？
沈云霧唇角彎了彎，眉眼溫和。
等他回到國內的時候，就會知道了吧？
“以后會知道的。”
“那媽咪，爺爺和奶奶好相處嗎？是夜幕叔叔的爸爸和媽媽嗎？”
“是，就是你們夜幕叔叔的爸爸和媽媽，他們很溫和，很好相處，不要擔心，他們是……”
猶豫了片刻，沈云霧才道：“他們是你們的親爺爺和親奶奶。”
聽言，沈萌萌震驚地瞪大雙眸。
“親爺爺和親奶奶？”
“嗯。”
沈云霧撫摸著沈萌萌的腦袋，一面再看向沈斯年：“萌萌和年年，能理解媽咪說的話嗎？夜幕叔叔是你們的親生爹地。”
沈斯年很快便點了點頭，表示自己明白了。
倒是沈萌萌想了許久，像是突然才想明白似的，瞪大眼睛：“可是媽咪，你以前不是說……萌萌和年年的爹地，已經死了嗎？”
沈云霧：“……”
在一旁偷聽的李木亭：“……”
這就尷尬了。
怎么會這樣？
沈云霧也是有點尷尬，如果李木亭不在這里，也就算了，她還可以跟兩個孩子解釋解釋，但是李木亭在這里，她……
也罷，五年前她怎么知道自己和秦夜會復合？
那是她從未想過的事情，只遵當時本心就行了。
思及此，沈云霧只得微微一笑，輕聲道：“嗯，他現在又復活了。”
一旁的李木亭：“……”
他唇角微微抽搐。
要不是怕得罪沈云霧，他都想說：沈小姐，咱可以再離譜一點嗎？
說他死了就算了，結果現在還說他復活了。
明顯她的話把兩個小家伙給說懵了。
見他們呆呆地看著自己，沈云霧噗哧一聲，點了兩個小家伙的鼻頭：“媽咪跟你們開玩笑的啦，你們也信？”
聽言，沈萌萌捂住胸口：“嚇死我啦。”
“嗯，之后下飛機的時候，要主動叫人，有禮貌，知道嗎？”
“知道啦媽咪。”
“好的媽咪。”
兩人同聲應道，樣子看起來極其乖巧，兩人也明白沈云霧提了別的事情，明顯就是不想再討論先前的話題了。
沈云霧卻不免想起之前的事情來，小的時候兩個小孩還不懂，后來開始接觸鄰居和朋友們，就難免懂了一些。
有一天兩個小孩回到家以后，扯著她的裙擺就問：“媽咪媽咪，為什么別人家的小孩都有爸爸，而我們沒有呀？”
當時的沈云霧正處于心灰意冷的狀態下，覺得自己這輩子都不會再和秦夜有交集了。
所以聽見兩個小孩這么問，她當即便道：“因為他死了。”
雖然可能會嚇到兩個小孩，可是為了斷絕他們的念想，所以沈云霧當下就把話說死了。
可誰能想到，她還有打自己臉的一天呢？
沒辦法了，自己說出來的話，只能自己圓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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